蚵農林進郎與多數雲林子弟相同,念書後就北上發展,做過建築、成衣,開過計程車,用海口人的氣魄在江湖上拚搏。16年前,因為父親罹癌,48歲的他回鄉照顧父親,並接手家中蚵田,做起養蚵育苗工作。
64歲的林進郎,每逢中秋白露過後依舊出海育苗,養蚵環境卻不如以往。除了與天抗衡,他還有另一個戰場,因為距離蚵田不到十公里的距離,他有個叫做六輕的厝邊。
回到原生地‧站上第一線
進郎是這樣開始站上街頭的。
接手家中蚵田,進郎第一年就碰上台塑大煉鋼廠興建前置作業,榮工公司抽砂造陸,漂砂掩蓋了蚵殼,使蚵苗無法附著,蚵農血本無歸。親戚的一句「因為你識字」,他與當時的太太寶鳳為蚵農挺身而出,一頭栽進環境運動裡。
當時榮工公司雖與蚵農達成協議,在下苗期停止抽砂三個月,沿海養殖環境並未好轉。過去一年能夠收成兩次,養殖期如今卻越拖越長。看著他的厝邊成天冒煙,蚵農感到擔憂。
十多年來,進郎站上環境運動第一線,痛批六輕對家鄉造成的傷害。為了抗爭,父親停棺時他背負不孝的罪名,女兒結婚時他提前離席,他想的卻是,就算點燃的只是星星之火,台西鄉的一點點光也不能熄滅。
妻與子,在生命中留下的軌跡
進郎有過三段婚姻,四個孩子的母親都是第一任妻子,兩人因為個性不合選擇分開,之後孩子跟著媽媽回到澎湖,成長過程少了父親陪伴。如今孩子多半在台北各自成家,即使進郎時常北上,卻不願打擾孩子的生活。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缺席,成了他最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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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任妻子寶鳳,是影響進郎走入環境運動最重要的推手。進郎在台北開計程車時認識了她,兩人回鄉齊心為蚵農爭取權益,在進郎眼中,寶鳳比他更悍,永遠站在前頭,拿著麥克風面對三、四百人也無所畏懼。當寶鳳因心臟問題辭世,進郎這才真正必須站上第一線。
而同樣因回鄉照顧生病親人的麗玲,原本懷抱不婚主義。因為媽媽替進郎綁貝殼,麗玲開始跟媽媽的老闆約會。兩人相差近20歲,約會像在做賊,進郎照顧另一半的用心,終於打動麗玲,一年半前點頭成為林太太。麗玲還帶來小狗妞妞,成功擄獲全家人的心,連婆婆都疼愛有加。
掙扎:跟隨潮汐起落,蚵農還有選擇嗎?
進郎原本只想回到家鄉過起小日子,但是每逢出海,看著厝邊的398根煙囪,他裝了逆滲透,喝起瓶裝水,三天兩頭到加水站補水,自家門口,還看得到「發蚵超人」的貝殼拼字,彷彿訴說著蚵農們共同的心聲,他的小日子不太平靜。
想替鄉親爭一口氣,想為孩子留下一塊乾淨的環境,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時間及精力。
身為一名在雲林養蚵育苗的蚵農,除了隨著日出日落、潮汐起伏作息,他的人生還有別的選擇嗎?我們是否因為碰到棘手的問題,就感覺無力,沒有掙扎的力氣,還忘了當初懷抱的初衷呢?神秘嘉賓的到訪,又能帶給他什麼建議呢?(文/曾懿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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