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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 永遠再也見不到她了吧,有一首老歌浮上心頭,心裡默默哼唱:

今別れてはいつか見む 今日離別何日再相見
幾歲春が巡るとも 不論春去秋來多少歲
橄欖の花㝄く丘に 橄欖花盛開的山岡上
再び語らんことやある 可有重敘離情的一天
突來的風暴

被押在彰化憲兵隊期間,遭到軟硬兼施的偵訊。又刑求(毆打和電擊)又哄騙(年少無知只要坦白招認很快可以回家),這時才知道原來讀高二時加入讀書會就是我被捕的理 由。關了幾天後,雙手又被綁了起來,搭乘擁擠不堪的火車被送往臺南憲兵隊。這次押送,被細繩綁得緊緊,手腕的繩痕在往後好幾個月都久久消除不掉。臺南憲兵隊牢房門口掛著「匪諜案」的門牌。同一批從彰化被押送來關在一起的,有臺中農學院(現中興大學)畢業的陳明忠以及臺中師範學校畢業的黃介石及尤來榮。我們這幾個乳臭未乾的年輕小伙子,完全猜不透前面還有什麼樣的命運等待著我們,只得在恐懼和不安中煎熬著。再下來的日子裡,移送臺北的保安司令部,接著又是保密局、軍法處、新店看守所等在幾處監獄中輾轉移送。那是五○年代白色恐怖剛發飆之際,臺灣全島風聲鶴唳到處抓人。原有的監獄不夠用,就把日人遺留下來的臺北東本願寺、戲院、甚至於學校都改造成臨時監獄。儘管如此還是不敷用,每處的監獄都爆滿,我們都像沙丁魚罐頭的魚一般被擠壓在一起,即使換兩班睡覺,都還要身子疊著身子屈膝而睡,伸腿根本是個乞求不到的奢侈。狹窄的牢房內擠那麼多人又是終日不見天日,混濁燠熱的空氣沈澱著,整天光著身子只穿著一件短褲的難友們,只好在牢房中間吊起一大塊毛毯,結上繩子大家輪流搖,讓空氣不斷的流動。才剛高中畢業的我算是難友中的小老弟,離鄉背井落在這種暗無天日的人間地獄,雖然萬分的沮喪,幸賴同房中的前輩都是思想和政治案件被捕的,不但人生閱歷豐富,大多都是人格修養高潔的人士,對我們年輕小弟百般的關愛,讓我這樣沒見過世面的文弱書生,也勉強熬過了人生最痛苦的坐牢時間,還從前輩難友身上學得了很多真實的學問。初進軍法處時常常聽到大家合唱一首歌──「母親的呼喚」。後來我也學會了就跟著同房難友在狹窄的押房裡兜著圈唱著。其實遼河在大陸什麼地方也不是很清楚,只一心一意想念著故鄉的老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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