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童年
台灣雲林縣口湖相後厝村的一戶鄭姓貧農,雖已生養了七個孩子,但對於身懷六甲即將臨盆的鄭母(名李員),仍有著添丁添福的期待;尤其,鄭母的女兒,二十歲的鄭美淑,已和鄰村的趙東平決定在下個月訂婚,這對正家可謂雙喜臨門。 鄭母十月的懷胎,瓜熟地落,如期產下一名男嬰,產婆卻駭異得如見鬼魅,鄭母也驚怖地當場昏厥,待醒轉後,聲嘶力竭的哭嚎著要以胎盤悶死那「左腳左右彎曲,右腳膝蓋以下萎縮,且足板往上翹的畸形怪嬰」。阿公卻喝令眾人不許蠢動,並安慰驚痛不已又惶然失措的大媳婦說:「老天既然把他給了我們,我們怎麼可以再把他還回去!何況,一支草一點露,天絕對不會絕人之路的。」
男嬰取名「鄭豐喜」,天沒有絕他的路,但卻因為他的出生,導致趙家對「鄭家可能有不好的遺傳基因」有所顧慮,而堅持退婚;趙東平堅持非美淑不娶,美淑也因受不了這樣的屈辱而尋死覓活。婆婆雖明知不是鄭家的錯,卻仍不能諒解鄭母產下「畸嬰」的事實。
阿公在鄭家的八個孫子裡最疼愛豐喜,視豐喜如珍寶;鄭母也鍥而不捨得帶著豐喜,爬山涉水,強忍旁人異樣的眼光和無情的訕笑,四處尋訪名醫,然而卻總是一再的燃起希望、又重複的掉進絕望的深淵裡。在阿公不慎摔跤、命喪九泉後,鄭母還是狠下心,讓帶著原罪的豐喜跟著一賣藝的老芋仔和一隻猴子,遠離家鄉,過沿街賣藝的流浪生涯。

二、流浪
老芋仔視豐喜如己出,教他背書識字,也讓猴子和豐喜表演簡單的技藝、雜耍,豐喜畸形的雙腳雖引來側目的異樣眼光,卻也得到不少的掌聲和收入。某天,地頭蛇來強收保護費,固執的老芋仔因堅持不妥協和幾個流氓發生衝突,傷重倒地後,從此一病不起。
老芋仔去世之後,只能爬行的豐喜更可憐無依了;雲林在何方?歸鄉之路對一個年不及十歲的孩子何其遙遠?孤苦的豐喜幸得兩位婦人之助,答應順路帶他返鄉,不料在途中,因猴子調皮把一群乞丐的錢悄悄的放進了牠自己的口袋,竟被誤認為偷竊而起了衝突,婦人在混亂中被磚塊擊中,不幸喪命,另一個婦人遷怒豐喜,視其為不詳之物,狠心的將豐喜遺棄在一杳無人跡的荒郊野外。
疲累加上飢餓,豐喜終於不支,昏倒在湖邊,被一群將他視為鬼魅的小孩的驚叫聲吵醒,一美麗的婦人看豐喜可憐,延其至家中,為他梳洗並給他食物;豐喜在此住了一個月,也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溫馨家庭滋味。一日,村裡舉行盛大的廟會,引來無數乞丐,豐喜意外的被其中一名曾向鄭母行起過的小乞丐認了出來,豐喜才得以跟著小乞丐,回到他雲林的故鄉。
才回到家裡,豐喜又面對了遭受欺侮的難堪待遇,經常被鄰人或一些野孩子狠命的採他彎曲的畸形腳、或合力把他整個人抬起來轉圓圈,想回擊時,又因爬行而追不上他們,每每被適巧撞見的鄭母看得心酸不已。豐喜遂央求鄭母,讓他避開這些人群,他要到荒野的田間學習自立更生。
沒有人們的訕笑,不良於行的豐喜,要得面臨大自然嚴酷的考驗,磨破了雙膝,只為了撿地瓜裹腹;陷困在泥濘裡,是為了拾田螺充飢。十分疼愛豐喜的五哥,遂自告奮勇的和豐喜共住在臨時搭建的鴨寮。一次意外的火災,燒毀了屋頂,兩兄弟苦中作樂並躺在床上,臥看一天的繁星,但也得在雨天為沒有屋頂而疲於遮風避雨。五哥生病,發燒得不省人事,豐喜爬在地上哭嚎著叫天不應,喚地不靈。五哥被帶回家養病,孤單的豐喜,為了維護臨近一個經常被酗酒父親施暴痛毆的小女孩,竟被推下水渠險些喪命。直到一個強烈颱風,刮走了整個鴨寮,從不理會豐喜的鄭父,才卸下一直故做冷漠的假貌,奮勇救出奄奄一息的豐喜;自此之後,豐喜才得已被接回家裡常住。


三、求學
鄰居阿星背著豐喜到他上學的學校玩耍,麗卿老師誇讚豐喜聰慧過人,在她一再鼓勵下,豐喜欣喜的開始上學,同學石昆愛心感人,瞞著他的父母,天天替上下學的豐喜背書包,替豐喜踢去路上的碎石、硬物,好讓豐喜方便爬行。為了避免雨天過後,一身泥濘的豐喜上課不便,鄭父也主動在豐喜得了全班第一名後,實踐諾言的買了一部腳踏車給豐喜代步。學腳踏車腕骨脫臼、不小心衝進池塘、或甚至被惡劣的同學故意踹壞他的腳踏車,這些都不能阻絕豐喜求學的決心。
求學階段不公平的待遇不勝枚舉,豐喜屢遭打擊,意志也逐漸消沈。直到李守孔老師特意指定成績優異的豐喜當班長,並為了免去豐喜上下學風雨無阻來回爬行的辛苦,而讓豐喜搬去與他同住,豐喜才又堅定起他的意志力。然而,由於每一次為了替豐喜討回公道,李守孔老師的仗義執言終於得罪了校長,李老師連同師母竟一起被調派到偏遠的學校,於是豐喜又失去了唯一的依恃。
新來的級任老師曾與李老師有過不愉快,也知悉豐喜甚得李老師的器重與愛護,一股恨烏及烏的心理油然而生,於是吹毛求疵的要豐喜一字不錯的背課文,稍有錯誤就敲他腦袋;在他考了滿分的試卷上寫滿不堪入目的惡言惡語;甚至在一次風雨交加的夜晚,以「出了事誰能負責」為由,不准他在教室過夜,而硬逼住在偏遠的豐喜頂著風雨,摸黑爬回有一段距離的家。直到豐喜連人帶車滾進大水溝,差點鬧出人命後,該老師才停止對豐喜的諸般惡行。

四、中學
豐喜初中險因殘疾而不能參加聯考,考上了又因必須寄宿異鄉,而增加了食宿費用,為了籌措註冊費,全家拼命的兼差打工,甚或變賣牲畜,都是常有的事;有一次還因三哥任職的工廠停業了,豐喜差點因繳不出學費而輟學。 寄宿處的房東因車禍而由林伯母來代工,其女雪麗一手包辦學生的三餐吃食,還得另帶兩個小孩,極其辛苦。雪麗體貼行動不變的豐喜,主動為遲歸的豐喜留飯菜,替不方便拎提水桶的豐喜打洗澡水,並為他晾曬洗好的衣服。雪麗道出她乃林伯母的養女,同為坎坷的身世,迅速拉近了兩人的情感距離,雪麗甚至純情的立下盟約,豐喜在受寵若驚之餘,也允諾願攜手同行漫漫的人生道路。未幾,雪麗即遠赴高雄,因林伯母替他尋得一份薪資較高的、替洋人幫傭的工作,臨去時,雪麗答應豐喜,等賺夠了較多的錢之後,一定要替他繳學費,她也會儘快的回來。然雪麗在離開後的幾個月,只來了一封鼓勵豐喜不可懷憂喪志的信之後,便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再也沒有訊息。豐喜萬萬沒有想到,數年後,當兩人再在台北相逢時,已人事滄桑,不堪回首了。
考上了高中的那一年暑假,註冊費的惡夢又再度困擾著鄭家,大哥一句較重的話,加上敏感的豐喜又想起平時大嫂不耐煩的嘴臉,一時衝動之下,遂不告而別。那一次,豐喜當然吃足了苦頭,雖然因替人擦皮鞋,賺到了那學期的學費,鄭母卻因憂心成疾,大病了一場,讓豐喜愧悔不已。
豐喜以一篇「汪洋中的一條破船」參加徵文比賽,雖只入選佳作,卻引起空前的廣大迴響,不但聲名大噪,還有記者爭相採訪,一致肯定豐喜殘而不廢,立下了刻苦堅毅的成功典範。也因媒體的報導,鼓勵、誇讚的信有之;爭相要供應豐喜學費有之;而最讓豐喜欣喜若狂的是有一位徐錦章義肢專家願意免費替他裝義肢。

五、大學
在萬眾矚目下,豐喜不負眾望的考上了中興大學法律學系,持續著寫「汪洋中的一條船」,但他仍為了學、生活費用,不得不做些送報、看舊書攤、駐守工地等工作來補貼花用。在一次返回租屋時,發現房東因他時常遲繳房租,已將房間另租給別人,豐喜只得在同學的協助下,搬去宿舍和同學暫住;不料在搬家的同時,小偷趁隙偷走了他如同雙腳的腳踏車,豐喜屋漏偏逢連夜雨,真是欲哭無淚。
莊信雄追求孟玲的情書,全由文采燦爛的豐喜捉刀;繼釗在圖書館看書,因向對座的豐喜請益,翻查字典時不慎掉下了情書,罪證確鑿的洩露了這個秘密,偏偏繼釗和孟玲又是知己,識趣的兩人,決定共守著這個秘密。繼釗主動提出要替住在隔壁宿舍的豐喜校對「汪洋中的一條船」,從頻繁的接觸中,兩人由相識、相愛。繼釗的父母,察覺愛女的言行有異,從屏東風塵僕僕的感到宿舍,強行將繼釗帶回南部。繼釗執意回北,吳母跪地淚求;繼釗趁隙出走,又被抓回軟禁。吳父、吳母皆肯定豐喜的儀表、文采以及他可貴的奮鬥精神,但就是不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豐喜。
豐喜失去了繼釗,像沒了魂魄的孤魂,從孟玲處查知吳家在屏東的地址,於是決定隻身前往求婚。吳母對豐喜動之以情,告知吳父已撂下狠話,走出大門他就沒有繼釗這個女兒:「愛她,怎忍讓繼釗背上不肖的罪名。」又對豐喜曉之以義:「愛一個人,是不是該為她的幸福著想?」豐喜點頭稱是,就是為了繼釗的幸福著想,他才不辭遙遠的從台北來求婚,因為:「只有鄭豐喜才可以給吳繼釗幸福。」沈著的吳父,當即開出了十萬元的鉅額聘金要求,豐喜激動的說:「婚姻不是買賣,繼釗在我心目中何止千萬,我願為了這無價的妻子,答應伯父的要求」。吳父、吳母聞之動容,而那考驗豐喜的十萬元聘金,也在兩人結婚後,如數歸還豐喜。

六、肝癌
民國六十四年,豐喜被檢查出罹患肝癌,鄭母如晴天霹靂,繼釗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有可能的醫療和各種偏方全部都試遍了,卻依然藥石罔效,豐喜已臨垂死邊緣。聞訊而至的兒時舊識----那已成了大學講師的「小乞丐」、下海充當酒女、在豐喜感召下從良當上了餐廳老板娘的「養女雪麗」,都相繼來和豐喜憶往敘舊,不堪回首的淚眼話別。鄭豐喜終於在民國六十四年的秋末冬初,離開了人世,享年三十一歲,身後遺下兩女,結束了他的悲苦、卻也燦爛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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