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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軍營挖土、搬石頭,幫忙加強防禦工事。有很多同學還因長期勞累,又被傳染了瘧疾而紛紛病倒。到了三年級, 只要不是長期臥病起 不來的,那怕像我這樣的「瘦排骨」,通通算是體格「甲等」,被徵用去當「學徒兵」,佈防在海線一帶。後來調防在臺中水湳的軍用機場。

就在八月中旬一個烈陽當空的日子,獲知日皇已經無條件投降!打從六歲進小學後多年來被灌輸的「皇民思想」和「日本神國」 永不會被擊敗的神話,在一夜之間煙消霧散 。負責帶領我們的少壯軍官死不認輸,晚上幾杯老酒下肚就高喊著要死守臺灣, 戰到最後的一兵一卒,聽得我們這些迷夢初醒而歸心似箭的小男孩,兀自過著忐忑不安的生活。還好拖了個把月後,終算讓我們退伍把我們放回學校。

國籍改變、在時代的變遷中徬徨

「復員」回學校後真的改朝換代,一切都變了。日本老師被遣回,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中國校長帶著一批老師來接收,也有許多學有專長的年輕臺灣老師加了進來。 學制也從 日治時期的五年中學(戰時末期曾縮短為四年),「光復」後改成各三年的初中和高中。一九四六年,初中畢業那年的暑假, 我與高一屆的學長和同年級同學一共十個人,被選派到淡水中學去參加為期一個半月的「臺灣省第一屆青年夏令營」集訓。行政長官陳儀親自兼營主任,而副主任則有柯遠芬、李友邦等人。 結訓時全體學員每人都強迫加入國民黨,或是三民主義青年團。暑假過後回到學校,雖然我們幾個來不及參加高中的升學考試,卻特別獲准免試直升,我被編入高一丁班,且被推選為班長。 我們這一班固然大部分都是中學一年級以來的老同學,卻也有不少從別的學校考進來的所謂「轉學生」。級任導師是擔任英文教學的林炳生老師,講起英文雖有濃重的腔調, 卻是一位年輕熱情的好老師,記得也是投筆從戎、參加青年軍而復員歸來後,單身來臺教書的。高一下學期發生二二八事件。 父親設法庇護為人忠厚的外省籍警察分局副局長一家人。當清鄉部隊進城,又趕緊送我到山上親戚家藏匿,等到局勢比較安定後才回學校繼續學業。升高二、高三的過程中,中國大陸國共內戰的情勢一日數變。 而家庭生計也一日不如一日。我三哥當時在彰化高商擔任教職,雖然薪資單薄,卻一直鼓勵我高中畢業後要念大學,於是升高三後,出錢讓我住進學校宿舍(那時叫學寮), 好專心準備 功課。

但是每次還鄉,看見白髮蒼蒼的老父親,在和平時期曾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大富商,一到光復後百業凋蔽、物價飛漲的時代卻一籌莫展,被十幾口大家庭的重擔壓得瘦弱不堪, 半夜裡撞見他垂下頭面色凝重地跪在神壇前上香禱告,我怎麼樣也下不了決心報考大學,最後還是死了這條心。高中畢業後我最想做的是去當國民小學的老師。我一向喜歡天真無邪的小孩,而且從小崇拜瑞士十八世紀教育家裴斯塔洛齊,希望向他看齊畢生無私奉獻給教育事業。況且我夢寐暗戀的「楊璧如」,在讀完女中後也為幫忙家計,經過縣裡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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