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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x 視覺藝術

作品介紹
羅毓嘉從高中時開始寫詩,《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是羅毓嘉的第四部詩集,面對現實的殘酷,羅毓嘉以筆為槍,書寫他的所見所感,從臺灣的太陽花學運、香港的佔中行動,到中東的戰爭,寫詩,就是他的革命行動。

作家介紹 

羅毓嘉,一九八五年生,建中紅樓詩社出身,台大新聞研究所碩士。

寫作對他而言是一面鏡子,映照出自己的模樣,並進而思考自身所處的國家社會。
著有:《我只能死一次而已,像那天》、《偽博物誌》、《嬰兒宇宙》、《棄子圍城》、《天黑的日子你是爐火》等書。羅毓嘉說:「我的詩,表面上是情詩,但對象都是那個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可能是我所愛的一個人或一個社群或一個國家,處理更廣闊的命題。」

 

 

【藝術家簡介】牛俊強,當代視覺藝術家

牛俊強,一九八三年生,畢業於台北藝術大學科技藝術研究所。從事當代藝術創作,媒材多以影像為主,作品多以生命經驗出發,並與參與者共寫敘事歷程。現為元智大學兼任講師。

創作理念
牛俊強認為,回應政治最好的方式就是回到日常生活。他在羅毓嘉的生活場域中錄製影像,從公寓住所、常去的咖啡館、工作場所附近的街道以及婚姻平權集會現場,總共五段影像,並進行特殊影像處裡,在靜與動的對比中,形成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力量。
牛俊強說:「我們現在處在一個滿像的狀態,對社會關心、對自己的認識,在社會期待下有一份職業,還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覺得我不用刻意回應他的作品,我們現在處在同樣頻率,我就用我的頻率去講,把他的作品再消化過,讓它跑進我身體裡再出來。」


【跟著文學去旅行】秋日,沿青春走過南陽街、西門町、建中

花轎裏端坐的神明
祂眼眸已被流蘇遮蔽
你不要忘記我們曾經被喚醒

           ──羅毓嘉〈不要忘記我們曾經被喚醒〉

秋日清晨六點,天色將亮未亮,一群人浩浩蕩蕩聚集在台北車站附近的天橋,微涼的風把大家都喚醒了。拍了天橋、巷弄、地下道,又來到南陽街,幾間早餐店招呼著不算多的客人。

我不是台北小孩,對南陽街沒有回憶,於是問:「南陽街有什麼好吃的?」
「ㄆㄨㄣ!」(現場不只一人這樣回答)
「真假?」
「真的啊,這條就是ㄆㄨㄣ街。」毓嘉指了一條巷子說。
「有啦,還是有一些東西不錯的,蛋餅就還不錯。」導演說。

一群人吱吱喳喳討論起以前補習都吃些什麼,就算吃「ㄆㄨㄣ」也都比待在教室裡上課開心吧!

然後來到西門町,兩人聊起青春回憶。

毓嘉:「我混西門町最兇的時候是高中時,穿過植物園就到了,簡直是建中後花園,常來鬼混,明明是下午三點,路上一堆穿制服的人,每個學校都有。

俊強:「我以前來西門町都是學校下課後去補習班之前的空檔,來拍貼,晃一下、買衣服,沒有閒逛,都是趕場中間的空檔,不是開心的回憶,因為伴隨讀書的壓迫感,沒有很喜歡。」

西門町很多地方都變了,淘兒不見了,誠品116也消失了,小香港的巷子裡也只剩下一間茶餐廳。西門町還是有很多高中生閒晃著,也許每一代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西門歲月。


小編手記鏡子

這兩人很像。
俊強:「我也是要靠教課養活自己,也要做一些別的工作,我也想介紹自己的職業是藝術家身分,但人家會說──蛤?」
毓嘉:「像我說我是詩人──蛤?但如果我說我是財經記者,人家會說喔~OK,財經,炒股票的。如果是一個符合社會期待的名片,大家就容易接受你在做什麼。」

這兩人又很不一樣。
毓嘉說:「俊強一直給我一種很溫的感覺,但是今天聊下來,我發現他那個溫裡面有叛逆跟衝突,跟我對他作品的印象不太一樣。我很好奇我這麼叛逆的詩配上他溫溫的叛逆,會產生什麼?」
俊強說:「我們現在處在一個滿像的狀態,但如果往回回溯,其實落差滿大的,包含我們對自己性傾向的認識,中間的發展不一樣,以前我們是截然不同的學生,現在又回到一個共通點。」

俊強很溫,毓嘉很火,像休眠火山與活火山,兩人形成了相似又奇妙的對比。

他們像對方的鏡子。

毓嘉說:「創作是一面鏡子,作品讓人看見自己的樣子,也讓經過的讀者,想起自己也曾經脆弱微小迷惘的瞬間。當每個創作者所創作的鏡子拼在一起,就能反映出這世代的面貌。」

俊強說:「認識自己很難,我希望你來看我的作品,不是要你看到我是什麼樣的人,而是你可以看到自己是怎樣的人,我更希望你也不需要透過我的作品,你在成長過程中就有機會去觸發。」

鏡子讓人看見自己,去思考我是誰?我想成為怎樣的人?然後進一步去看所處的國家社會是什麼樣子?我們希望擁有一個怎樣的國家社會?

毓嘉說:「我的詩表面上是情詩,對象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可能是我所愛的一個人或一個社群或一個國家。」

俊強說:「當代最強的政治性就是回到政治要指涉的日常場景。」

日常,原來是政治的鏡子。

有人的日常是民主自由,而有人不可得。
有人的日常是一杯咖啡,而有人不可得。
有人的日常是婚姻家庭,而有人不可得。

任何日常風景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都是努力來的。

俊強請毓嘉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鏡頭十分鐘,在流動的尋常場景裡,不動是奇怪的;經過特殊的影像處裡,呈現出來的畫面裡,流動的背景碎裂不全,而主體的靜止與凝視,形成一股力量,強烈到讓人無法視而不見。

毓嘉在俊強的作品裡看見自己。像看著一面鏡子。他挑選了一首詩來回應了俊強的作品,〈在革命前夕你的〉,那影像原本無聲無形的力量,突然有了聲音──在革命前夕的日常,就是準備要革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