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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斷代》x 舞蹈

作品介紹
書名《斷代》有三個含意:
一、斷代史,1980年代到21世紀初,這三十年的故事。
二、同志沒有後代,就是斷代。
三、世代跟世代之間的差異與斷裂。

故事描寫1980年代到21世紀初,幾段交錯的同志愛情,長達三十年的曖昧情愫,隱隱帶出台灣社會解嚴前後的風起雲湧。書中以Gay Bar「Melody」為中心,鋪排出一段段糾結難解的故事:老七與姚的激情纏綿、老七與湯哥的相濡以沫、小鍾、阿崇與姚之間的撲朔迷離、阿龍對老七的莫名關懷……。

郭強生說,他想用這樣的故事來回答愛情究竟是什麼?愛情不是帶來婚姻,而是教會我們如何回憶。

作家介紹 

郭強生,一九六四年生,美國紐約大學戲劇博士。

作品內容討論「身份認同」,身份不是單一的,同志情慾、歷史國族、語言文化都是糾纏交互指涉的。
著有:《斷代》、《何不認真來悲傷》、《夜行之子》、《惑鄉之人》等書。

 

 

【藝術家簡介】舞蹈家 鄭傑文

鄭傑文,1981年生,出身於建中紅樓詩社,台大外文系、戲劇所畢業。現為無垢舞蹈劇場舞者暨副總排練,參與無垢國內外演出《醮》、《花神祭》、《觀》與最新製作《潮》。

創作理念
鄭傑文這次為了《斷代》編了兩支舞蹈,並親自設計服裝與化妝。兩支舞蹈一快一慢,快舞張揚,慢舞感傷,對應書中的瘋狂與寂寞。傑文說:「舞蹈不像文字那樣細膩深入思辨,舞蹈會更直觀,更有爆發力,細膩也可以做到,不一定爆發,而是藏在身體裡,這是舞蹈比較擅長的。」
於是他編了一支慢舞,透過舞者的肢體表達書中壓抑而深沉的情感,在憂傷中好像有什麼被洗滌了、昇華了。「但這樣好像不夠,不夠表達大時代的感覺,似乎要有點瘋狂?」於是又有了另一支輕快點的舞蹈,男男女女,雌雄莫辨,在艷光迷離的七條通,忽而現身,忽而隱沒,煙視媚行,宛若鬼魅……。


【跟著文學去旅行】台北 林森北路的條通

原來夢也可能是一個存在於現實裡的空間。
一個曾有太多人把情感與希望投射其中的地方,就會成為夢的入口。
死去的人不會再做夢了,所以更加不願離開,這些有夢的地方。

               ──郭強生《斷代》


《斷代》的主要場景是一間位於林森北路的Gay Bar「Melody」。條通是日本語「巷弄」的意思,這裡是日治時期的大正町,範圍是中山北路以東、新生北路以西、南京東路以南以及市民大道以北。日治時期是日本官員的宿舍區,韓戰、越戰時期,因應美軍的休閒需求開設大量酒吧,中美斷交後,日本經濟復甦,開始有日商進駐此地,日式酒店林立。


郭強生說:「六條通七條通很有代表性,有濃的東洋味,有日本酒客跟本地酒客混在一起,有台灣的酒廊小姐,有熱炒店可以喝酒,隨著時代過去,慢慢也有同志吧,T吧、龍鳳店、第三性公關,夜間世界大集合,經過時代的演變,從日本居酒屋到第三性公關招搖過街去超商買包菸……」

很奇幻?一點也不奇幻,很生活,這裡的小姐、賣花的歐巴桑、賣肉粽的阿伯、熱炒店老闆、送酒的、送小吃的,都在裡面真真實實地生活著。「這條街養了多少人? 有人這一生都在這裡,20歲進來然後當領班然後成為媽媽桑,有時候賣小菜的人來到酒館,我們還叫他唱首歌再走……」


小編手記關於愛情,郭強生要說的其實是……

「男人與男人之間,不需要誰來做牛做馬。不像異性戀男,可以把女友跟老婆分類成兩種目的,既然沒有相夫教子與孝順公婆的考量,大家一輩子追求的,無非就是一個完美的情人。……男男之間要的肉慾往往比女人還更重感覺。女人還能假裝高潮,而男人的高潮騙不過另一個男人。」(《斷代》p.41)
身為一個異性戀已婚婦女,在書中讀到這一段時只能「哇嗚……」

「很多人都忘記了愛情是極自私極貪婪極殘酷但又讓人得到狂喜、生之喜悅的經驗,但不是每個人在這狂喜狂悲中是活得下去的,所以我們發明了婚姻。走到婚姻就是正常的愛情,那如果沒有婚姻,愛情會走到哪一步?走到怎樣的地老天荒或兩敗俱傷?」(《斷代》文學之旅逐字稿)
身為一個異性戀已婚婦女,在錄影現場聽到這段話時只能「哇嗚……」

《斷代》是個同志愛情故事,裡面有許多不同樣貌的同志角色,老的、年輕的、有變裝癖的、已婚的、出櫃的、雙性戀的,還有一對酒店小姐與超商店員的異性戀。郭強生藉由複雜多變的角色,演出多變複雜的感情模式,異性戀裡養小白臉也是見不得光的愛情,同志圈裡偏愛中年大叔是否有點不好意思?然而愛情的樣貌不同、對象不同,本質卻是一樣的,「愛情不可能真的海枯石爛,反而證明了愛情之偉大。就是因為沒希望,卻又讓人為之生為之死,才能證明應該是有愛情這東西的吧!」

愛情標誌了我們如何記憶,愛情讓人去思考,我是一個怎樣的人?然後,讓我們對他人的愛情感同身受。

「同志如何贏得更多尊重?要清楚準確真正描述出自己經歷的事是很重要的。不光是同志,勞工、漁民、外勞、新住民、族群、省籍、原住民等等,不能只是去爭法律權益,重要的是你要站出來溝通,講出最真實的經驗,所以文化與文學藝術很重要。」

講出你的真實經驗,勇敢站出來溝通,讓我們打破框架,用更多的同理心看待他人,不一樣,都一樣。

PS
話說導演怡分看完《斷代》提了兩個跨界的想法,一是去找九份的一個面具藝術家,來製作書中的角色的面具,另一個是在天將亮、將要打烊的條通跳舞。這兩個點子都太瘋狂了,但因為面具藝術家是個老爺爺,感覺會有點難溝通,於是我選了在跳舞,心裡盤算著,也許藝術家會想在別的地方跳?

我錯了。傑文在跟郭老師對談時,說到書裡的每個人都戴著面具,我心想:難道真的要去九份請老爺爺製作面具,讓傑文戴著面具跳舞?這時傑文說:「如果去條通跳舞呢?」我心想:導演有作法就是了?

於是我跟執行兩人硬著頭皮敲遍七條通所有店家的門,挨家挨戶拜訪取得同意;於是在微寒的12月中,燈紅酒綠的周六夜晚,一行人浩浩蕩蕩在狹窄的條通裡,交管、打燈、跳舞、拍攝……,我躲在盆栽後,一邊噴煙、一邊放音樂,偷窺了一場奇幻的,鬼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