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了一間咖啡店

許多年輕人夢想開一間自己的店,卻被視為小確幸當道、缺乏大志向、草莓族吃不了苦...這群七八年級生在豐富多元的環境中成長,卻無法在職場累積相應的可能性,還沒開天闢地,就得背負學貸和房租的沈重經濟壓力。生活不甜蜜,當小確幸成為風潮,島嶼目睹之怪現狀背後有什麼含義?

人情咖啡店

即將邁入三十而立之年的阿國,開了一家咖啡店。店址位在台北市民生社區一樓,地下室的空間是一家行銷公司的辦公室,他們同時也是這個一樓店面的出資者。阿國從上一家咖啡店離職後,接下這間新店面的籌備工作。他的職務跟以前一樣是店長,但開一家新的店有很多事情可以親自動手做,自主性更高,份量也不一樣了。

牆上貼滿樂團表演的海報,佔據主要通道的書櫃裡大多是日本漫畫。阿國說自己有閱讀文字的障礙,漫畫和少量的小說散文多向朋友募集而來。文青咖啡店的標準配備皆具,一旁的言情小說則是個特別的驚喜。親戚寄來的總裁系列,和店內風格迥異,但想想開一間咖啡店不就是為了認識更多人嗎,有人願意來店裡看言情小說也很好啊,擺上總裁系列,也算是一種撕掉標籤吧。他希望不同職業階級的人上門時能把這些標籤丟一邊,用心交流。

店門外,招牌上白底黑字的meromero吐露了阿國的心意。字源是日文,指人在酒醉的非理性狀態,愛的什麼都不考慮了,全部梭哈了的意思。

自己的舞台自己搭

阿國和兩個朋友合辦的搖滾派對就是喝酒時想出來的。他們在朋友住家一樓的車庫舉辦樂團表演,參加的人用一手啤酒換取整天喝酒不用錢。表演不賣門票,馬路邊的開放場地沒法限制人潮進出是其次,主要還是想辦個好玩的活動,也讓身邊玩團的朋友有舞台可以表演。和那些同樣為生活打拼,卻還想在有限的時間縫隙裡寫自己的音樂的人一樣,他想搭一個舞台給那些可愛的人,然後也留一個給自己。

家人最掛心的事

阿國老家在西螺,家裡沒田地,爸媽當初希望他去考警察,像爸爸那樣靠一份公務員薪水撐起五口之家。但阿國沒興趣,爸媽只得順他的意;而家裡唯他一個孩子念到大學,爸媽很欣慰,一路走來不曾對他有過多干預。只是他們最近卻出了另一項課題。

阿國和女友喬喬從小五交往到現在,已經十八年了。將要三十歲的他們,人生超過大半的時間有彼此在身邊,沒有保存期限的戀愛滋味是如何維繫的呢?他們遲遲沒走入家庭的原因又是什麼?

台北不是我的家

兩人從大學起在台北生活至今。只是台北畢竟不是自己的家,這裡的人不太講台語,母語不管用,像在異國生活;人與人之間也有不自覺的隔閡,城市總有那些特別容易短路的人際傳送門。去年他曾因此想過回雲林,在自己的舒適圈,可能是人潮更多的斗六開一間自己的店。幾乎是下定決心了,沒想到有人出錢找他在台北經營咖啡店。

回雲林的事情之後再說吧,懶得計畫,店名都叫meromero了,怎麼好意思不活在當下。

現在,阿國又覺得自己留在台北能做的事情應該還很多。(文/張寧)


 
 

 

 
阿國:很常會有人問我說人生到底要幹嘛,可是我每次都回答不出來,因為現實狀況就是這樣啊,誰知道你未來要幹嘛啦。
阿國爸爸:因為我家沒田地也沒家產,讓國家去栽培,對吧。
阿國媽媽:其實沒辦法回來也希望他們常常回來,有空就回來。酒少喝一點,重點。
喬喬:如果你真的找到這輩子你非常非常契合的人,我真的覺得你非常的幸運,可是大部分我都覺得是磨合來的。
楊貴媚: 能夠掌握的是自己的心,我們自己的心如果抓得住,不論世界怎麼改變,我們不改變就好,心要抓住。然後看看能不能影響我們整個社會,進而影響我們政府,不然怎麼辦。